又到了愉快的饭点,少年一副饿坏了的样子,几乎差点就扑向那铺满菜的桌子,还好在旁边的夫人让他想起规矩两字。可最后还是没忍住,看夫人没注意,赶紧抓起盘子里一大块的精心煎制的牛肉就塞进嘴里,嚼得不可开交,似乎不管嘴里是什么东西都没关系了。这副吃相要是让主厨看见了,要把他活活气死。
夫人是早就先吃完的,正用纸巾抿着嘴,丝毫不理会仆人们的狼吞虎咽。等到少年吞下那包着肉酱的烤面包,吮掉小半盘意大利酱面后,已经看不到夫人的身影了。
“铃铃!”
是夫人房里的铃声。少年抓过一张餐巾,抹了抹嘴,跑到夫人房里去。
“这个拿去寄。”夫人拿给他一封信,往他头上扣了一顶帽子。“别让人认出来。”
少年走了很久,终于找到了夫人给的地址。
这是一间小酒馆,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寄信的地方。
少年有点担心自己走错了,忐忑不安地推门进了小酒馆。
小酒馆内也是蛮热闹的。各色各样的男人或坐或躺在酒桌旁边,有的拿起酒杯就往嘴里倒,有的一口一口地抿着,有的则不停地跟同伴议论,时不时才解渴似地灌上一口,然后又投回他们那漫无边际的讨论中。
“欸,听说,有人想造反……”
“哈,老皇帝死了,新皇帝是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头王子,之前听都没听过。我要有几个兵,也造一波当个皇帝玩玩……”
“得了吧,你那两下子,没几天就被南军给收拾了……”
少年顾不得听他们的闲话,戴紧了帽子,走去找店家。
店家正用抹布擦着桌面玩,看少年过来,停住了手中的动作,尖尖的双眼盯住了少年。
“那个……店家,这里能寄信吗?”
店家还是继续盯着少年。他那副狡猾的嘴脸凑了过来,让少年更加不自在了。
“只要能赚钱……我们当然都做……”他用阴森古怪的调子回应少年。
少年犹犹豫豫地拿出了信。
店家接过了信,终于把眼睛从少年脸上移开。
“寄给北军贞德将军……”店家慢悠悠地,带着点疑问的语调把信封上的信息读一下。
“现在仗打得厉害啊……这又是加急信,可要不少钱呢……”
他又把他那双尖尖的眼睛盯住少年,似乎在等待着少年的反应。
少年把夫人给他的钱都拿出来了。
“这些……够吗?”他不安地问。
店家看到钱袋,两眼立马发出光来。他把钱袋好好地垫了垫,又拿出里面的一颗金币好好地欣赏了一番,揣到口袋里,把剩下的还给了少年。
然后,店家打了一个响指,一个坐在桌子旁的小二便走过来。店家把信拿给他,双眼却还是盯着少年。
他把脸又凑近了少年。
“小伙子,我看你以后大有所为,好好活着,别死了啊……”
少年咽了一口唾沫,急匆匆从酒馆里出去。
“下次再来啊。”店家大声地对少年的背影说,嘴上保持着奇怪的笑。
信寄完了,少年很快回到家里。
他心里还没从店家那里缓过来,心里充满了不安。真是个奇怪的人,他想。
他刚想按门铃让仆人来开门,却发现大门大开着。
他心里又有了另一种不安的感觉。
他慢慢从大门进去,侧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。屋里充满了脚步声,感觉比平时宅中的人多得多,而且都穿着厚皮靴,并不像是平时仆人和管家走路的声音。
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贸然走进去。
还没等他考虑完,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。
这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,穿着卫兵的大衣,看起来好像没有眉毛的样子,眼皮上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更加凶狠。
他看到少年,立马用手抓住少年的肩膀。
“这里还有一个仆人啊!”他叫了一声,听起来有些惊喜。
少年慌张起来,立马用手推开了男人的手,转身向门外跑去。
“来人,抓住那个小子!”那个男人又喊了一声。有几个卫兵从宅里冲出来,往少年冲过去。
他们冲出了大门,四顾周围,却没有发现少年的身影。
“搜!”卫兵们开始搜查起来。
少年感觉嘴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捂住,发不出声来。
他只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烟草味,很像夫人身上的味道。但这只手却比夫人的手大得多,粗糙的多,有力得多。
这时,他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。
“走了,小子。”
是那天会面的那个大叔。
他架着少年,从花园的草丛里冲了出来,向街道上跑去。士兵看到了他,也立马追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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